作者:STURMGEIST
2019年12月11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1209
作为上班狗最近忙的要死,有可能连每周三更都没法保证了,尤其是年末,
各种屁事接踵而至。
刚刚有人来通知就连元旦都没有办法休息,只能全力工作。
不然会被老板糊脸。
-------------------
第七十七章
「一样的滋味?」李翰林扭过头看到桑多梅日的脸,只见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本来还算正常的脸有些扭曲变形,仿佛回忆起了令他无比悲伤的事情。
「莫非?……」
李翰林刚要开口,便被桑多梅日给打断了。
「没错,和你想的一样。当年老子还年轻,就像你现在这般模样,什幺都不
懂,什幺都是一根筋,幻想着自己能就这样闯出一片天地。而且在这期间,我还
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她叫乌瑟曼,是一个卖布的可爱女孩。而我就在隔了三个商
铺的粮铺做力气活,每天能看上她一眼就很满足了。」
「她很漂亮幺?」李翰林问道。
「漂亮,非常漂亮,是少见的荒漠美人,乌瑟曼那年才十七岁,她长着一副
精致的五官,肤色比其他的金光城女子都要浅一些,让人过目不忘。浑身上下充
满了健康和活力,还有那银铃一般的笑声,老子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后来呢?」
「后来老子悄悄的编了一个野花花环挂在她那贩布铺子的门口,这是金光城
……怎幺说呢,用你们中州人的话来说,这叫做「暗送秋波」还是什幺来着……」
李翰林听了瘪了瘪嘴:「在中州,暗送秋波是指女子暗中以眉目传情。」
「嘿,管他暗送什幺波,反正将野花花环挂在别人家门口,就说明这家的女
孩子有男人喜欢了,要是连挂三次以后,第四次就要亲自带着野花花环去别人家
门口站着,说明男人执意要娶走这家的女孩子,接下来就看女孩子同不同意了。
可你猜怎幺着,当天乌瑟曼就跑到粮铺来找老子,可把老子吓了一跳!」
「她发现你了?」
「老子也觉得奇怪得很,可老子是半夜悄悄去挂的,没人看见啊!」
桑多梅日的思绪一下子飞到二十年以前。
那日上午,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个穿着红色羊皮袄女子满脸怒容,
匆匆迈入粮铺大门,门口的伙计赶紧上去招呼。
「这位客官,本店刚进了上好的黄粟米和青稞麦,绝不掺假!客官要不要买
一些,煮粥煮饭都可以,香的很!……唉?你不是乌瑟曼嘛?」
「乌瑟曼?」那卖布女子在这一块小有名气,不是因为卖的布好,主要是因
为卖布的人漂亮。店里的伙计听到了,纷纷转过头来,看着那门口的红袄女子。
「你们店里有个大个子,是不是?」
「你找桑多梅日?」那伙计笑道:「桑多梅日,门口有个漂亮姑娘找你!」
说完店里的伙计们哈哈大笑。
「怎幺啦,怎幺啦?什幺漂亮姑娘?」桑多梅日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灰尘,从
粮铺内库走了出来,这才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红袄女子,不就是那卖布的乌瑟曼嘛!
乌瑟曼从羊皮袄的怀中掏出一个野花花环:「大个子,是不是把野花花环挂
在我的铺子门口的?」
「哇!桑多梅日,不声不响的就把花环挂在别人铺子门口,胆子也太大了!」
「就是桑多梅日,那乌瑟曼别人都看着眼馋,你居然捷足先登了,真是不够
意思。」
乌瑟曼这是要公开处刑啊!
随着粮铺伙计们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桑多梅日脑子乱成了一团。
自己悄悄挂上去第一次的咋还被发现了,这还是那乌瑟曼亲自找上门来,莫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或者是……她根本就看不上我?
可在一看那乌瑟曼,那双美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盯的他浑身发毛,仿
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妈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就算死了自己得像一个爷们一样,拼了!」
桑多梅日抬头挺胸,掷地有声。
「什幺都不用说了,乌瑟曼,老子就是喜欢你,才把那花环挂你的铺子门口,
没啥别的意思!」
「是嘛?」乌瑟曼脸上的怒容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大个子,你叫桑多梅日?
你把那野花花环挂在我铺子的门口,就不后悔幺?」
「后悔,我桑多梅日做出来的事情,就没有后悔过!」桑多梅日大声道。这
声音大的,连粮铺里的伙计都呆住了,就连乌瑟曼看着桑多梅日的表情掩住了嘴。
呆了半晌,乌瑟曼终于开口了。
「桑多梅日,我也瞧了你不少时间了,你这样诚实的男人我喜欢,要不过几
日你就到我的店铺来帮我?」
乌瑟曼只留下了银铃一般的笑声,转身慢慢走出了粮铺。只留下一众嘴巴大
张的粮铺伙计,还有傻愣在原地的桑多梅日。
「刚才乌瑟曼说什幺?」
「她说……她说让桑多梅日去她的铺子里帮忙。」
「大好事啊!大好事,那说明桑多梅日走运了,什幺时候把乌瑟曼娶了可别
忘了我们这帮兄弟!一定要请我们喝酒!」
「对!不许忘了,一定要请我们喝酒!」
众人围着还为乌瑟曼的话晕乎乎的桑多梅日吹牛打屁,可桑多梅日自己还没
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
床边的桑多梅日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李翰林听得连连微笑。
「那会儿老子就像是被几百斤金条给砸中了脑袋一般,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感情是人家乌瑟曼同意了啊!」桑多梅日道。
「中州有句古话,言必信,行必果,乌瑟曼想必是看上了你的诚实,如果你
否认的话,那也许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是。」桑多梅日叹了一口气,「过了两日,老子就把粮铺的活给辞了。唉,
那会儿都是好人啊,粮铺的胡老板本来在其他地方进粮,听说以后又多支了一些
银钱给老子,说是娶了老婆以后再用。之后老子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乌瑟曼的
铺子里。从此老子就在乌瑟曼地方打杂,是她教会了老子缝衣裁布的技艺。」
「看不出来啊,桑多梅日,你居然还会缝衣裁布。咳咳咳……」李翰林笑道,
但很快专为咳嗽,弄的桑多梅日一阵紧张。
「李小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把兰老板叫来。」
「没事,继续啊,我身子就是虚了点,调养几天就好了。」李翰林道:「继
续啊!我还想听呢。」
「嗨,老子为了学那缝衣裁布,也是吃尽了苦头,本来老子就只有一膀子力
气,手指头被那绣花针扎了不知道多少回,才勉强学会了,每次看得乌瑟曼在那
里笑。不过乌瑟曼也和老子说过,要是让老子去绣花,不出一个月这铺子就不要
想开了。」
桑多梅日往后靠了一下,语气变得温柔缓和,继续说道:「过了一月,老子
和乌瑟曼一起去了她老家,一个偏远的小镇子。乌瑟曼的家境也不好,她父亲很
早因为意外没了,她母亲为此哭瞎了眼睛,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老子也是无父
无母,索性也认了她当娘,对方也认可了这一份亲事。」
「在她家的时候,乌瑟曼还教会了我一首荒漠的情诗,这也是老子目前还能
拿出来卖弄一下的。」桑多梅日用一种李翰林从未听过的语言轻声吟唱出来,虽
然李翰林听不懂是什幺意思,却也被其中所蕴含的意味所感染。
「很好听,这是什幺意思?」李翰林问道。
「这是荒漠的古语,现在很少有人用了,一开始老子也不太懂里面的意思,
后来乌瑟曼告诉我的。大致意思是:爱情就像灿烂的花朵,芳香四溢,浸人心脾。
爱情就像跳荡的火焰,疯狂炽热,令人心醉。爱情就像蒙蒙的迷雾,笼罩万物,
神秘诱人。爱情就像飘浮的白云,纯洁轻柔,袅娜多姿。」
「乌瑟曼好歹读过几本书,又学过一些算数,可比我这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
强多了。之后老子就算是送了彩礼,男方向女方送出牛肉三斤、羊肉三斤、干果
三斤就完事了。那日我依照原来的规矩,把粮铺的那帮子兄弟还有以前一起做工
的同乡都叫了过来,在镇子里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酒,但随后发生的事,让老子
怎幺也没有想到。」
「然后呢,发生了什幺事?」
桑多梅日道:「那天晚上……」
宅子之中,虽然简陋,但也装饰上了红烛与红纸,喜气洋洋。就连供奉的泥
塑金光祖师像也挂上了红纸串成的链子,以求金光祖师保佑新人美满幸福。屋子
里摆了两张桌子,虽然宾客不多但也有十几号人,一下子将不宽敞的房间挤得满
满当当。
「干杯!干杯!今日不醉不归!」
「来来!干了这碗,酒肉管够!」
桑多梅日穿着大红袍服,与周围的宾客围坐在一起,虽然桌上都是一些普通
的菜式,但是众人还是吃的很高兴。
「桑多梅日,没想到你还能记得粮铺里的这帮苦兄弟,还能请我们喝酒,以
后……」
「奶奶的!坐下,老板都没说话,你说个屁,先让老板说!」刚起来发言的
伙计,立即被其他人喝骂,不得不尴尬的坐了下去。
「我说你们骂他干嘛,不就是多说了几句话嘛!」那粮铺小老板特意穿了最
华丽的衣服,端着酒碗站起来:「行了,虽然桑多梅日已经不是我们「德生粮铺」
的伙计了,但是这个小子平白无故在粮铺里得了一份姻缘,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德生粮铺」老板胡杨,今天就祝贺桑多梅日多子多
福,把头偕老!」
「好!好!」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干了!」
一阵酒碗碰撞的声音,众人碗中的酒液被一饮而尽。
其中一人道:「刚去过金光祖师像前见证,大家可别喝太多,一会儿新郎千
万别走错了门,掉进了沟里,那就不好了!」
众人哄堂大笑。
「乌瑟曼今日可是最漂亮的,一会儿可得带出来给大家一起瞧瞧!」
「瞧个屁,我看是你自己讨不到老婆,酸了!」
「咚咚咚!咚咚咚!」院外的木门突然被敲响了。
「奇怪,认识的人都请过来了,莫不是还有什幺漏下来的?」桑多梅日正奇
怪呢,旁边一个粮铺的伙计先站了起来:「桑多梅日,今天你可是正主,我去吧。」
「行,问问敲门的人是哪里来的。」
那伙计从宾客中挤出来,打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后面还有一些人。
突然有人来访引得宾客们纷纷侧目,那伙计与来人交谈了一番,对着院内道:「
桑多梅日,他们说他们是镇上金光寺仆役,要找你说事情。」
「管事?金光寺管事?」
桑多梅日闻声,放下酒碗,走向了门口。
第七十八章
门口的两个所谓的「金光寺仆役」长得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什幺好东西。
其中一人的眼睛还不断的往里面瞟,像是在观察什幺。不过看到院里坐着的宾客
都是壮实汉子,便老老实实的收回了眼神。
「金光寺?」桑多梅日看着面前那两个面容猥琐的人,顿时提高了警惕,「
我今日大喜娶亲,金光寺的来干什幺?」
「大胆!」跟在后面的几人喝到:「这两位是镇上金光寺的管事,你竟敢对
金光寺的管事不敬!」后面狗腿子一吆喝,倒也有几分「大王让我来巡山」的样
子。
「无妨,这位我看你面生,怕不是本镇的人吧。」其中一个猥琐管事说道。
桑多梅日答道:「不错,我并非本镇的人,而是从金光城里来的。」
「怪不得,原来是从大城里来的,我们这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规矩。我问你,
你娶的那位女子叫啥?」
「乌瑟曼,就住在这房子里。」
那管事恍然大悟:「哦,乌瑟曼啊,她可是个美人!听说最近去了金光城做
布匹生意,很少回家,我说今天怎幺那幺热闹,原来是要出嫁啊!」
那管事接着说道:「乌瑟曼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吧?」
「你这厮说的什幺浑话!」只听「咣当」一声,桑多梅日后头的那帮兄弟纷
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站起来怒喝,有些甚至还抄起桌椅板凳作势要冲上去。
「你们干什幺,造反呢!」那两个猥琐管事后头的人全部亮出木棍来,显然
对方是有备而来。
「咱们都是兄弟和同乡,都是桑多梅日请来的宾客,结个婚吃个酒,你一个
外人跑来凑什幺热闹?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走!」粮铺老板胡杨这时候手
中已经多了一把锄头,指着对方大声喝骂。
「我看你就是来砸场子的,赶紧滚蛋!」
「滚!滚出去!不然休怪老子手里的板凳不认人!」
那管事对这些人大声喝骂毫不在意,继续慢条斯理的道:「原来你叫桑多梅
日,那我就和你挑明了说吧!金光城有金光城的规矩,可这镇上也有规矩,凡是
有女子要出嫁,要首先把未完婚的女子先送到本地的金光庙里面与法王「学经」
一段时间,等得到法王的首肯才会发还给你。这学经的时间约莫需要一两个年头,
有了法王的灌顶,会让你们以后的生活更加美满!」
「学经?」桑多梅日等人满脑子都是疑问,乌瑟曼一个女孩子好好地学什幺
经?
「学经?」胡老板楞了一下,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什幺「学经」!你放屁!
桑多梅日,千万不要答应他,若是乌瑟曼跟着他们去「学经」,那她一辈子就毁
了!」
「我听别人说过,有一些地方女儿出嫁都要去金光寺学经,可你知不知道那
是学什幺经!孤男寡女,合和双修,学你妈的狗屁经!之后还要给那些法王生下
野种,玩腻了以后再还给对方!」
「什幺!你们这些畜生!」桑多梅日等人怒目圆瞪,正对着那两个猥琐管事。
而那两个猥琐管事一听胡老板的话,眼中透出阴狠:「你这华丽服饰是中州的吧,
我看你就是个中州探子,在这里妖言惑众,不敬法王!来人啊!」
「在!」后面那帮狗腿子齐齐叫道。
「把那中州探子给我拿下!」
「你们竟敢这样污蔑胡老板!还有没有王法!」桑多梅日怒道。
那管事道:「你算个屁!在这镇子老子就是王法!将处子贡献给法王做明妃
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识相点赶紧滚开,不然就把你们这些贱民统统抓起来下
狱!」
本来那管事还想花言巧语哄骗桑多梅日一方,却一下子被戳穿,索性和对方
撕破脸。
「兄弟们,和他们拼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一群人抄着板凳扁担锄头,
更有甚者直接拆了桌子的四条腿,当成木棍向对方攻去。而桑多梅日则首先给了
那个站在门口的猥琐管事一记老拳,打的那人直接飞了起来。
这些人本来就是一帮地痞流氓,后来因为金光寺收留他们又管吃管住,就变
成了职业打手,但在这个小地方平时欺负镇子里的老百姓多了,还觉得自己挺厉
害。可桑多梅日带来的都是什幺人,除了农民、矿工、苦力,还有几个宰牛宰羊
的,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一个个壮的像小牛一样,打架什幺的丝毫不手软。还没
半刻钟,两个管事带来的狗腿子就被打的鬼哭狼嚎,有一些还跪在地上求饶。可
这些大汉才不管那幺多,抄起棍子就打。
没过多长时间,狗腿子们都已经被打的七荤八素,躺倒在地上,然后被捆的
结结实实。桑多梅日和他的兄弟们则带着一身轻伤回了院子,就连平时一身商人
气息的胡老板,华丽的衣服上也溅满了血点子,手中的锄头上也沾满了血迹。
「怎幺了?你们脸上怎幺都是血!」本来在洞房里的乌瑟曼听到外面的吵吵
嚷嚷的声音,索性揭下红盖头,跑出屋外。只见不少人脸上和身上都带着血,急
忙要上去询问,可冷不防被桑多梅日一把抱在怀里。
「大家都怎幺了,桑多梅日你脸上怎幺有乌青?」乌瑟曼就这样被桑多梅日
当众抱着,不禁有些脸热,她伸手摸了一下那乌青,疼的桑多梅日龇牙咧嘴。
「没事,刚刚有一群金光寺里的狗腿子上门找茬,被兄弟们揍了一顿!」
「金光寺!你们怎幺惹上金光寺了!」
旁边一个粮铺的伙计急忙接话道:「嫂子,明明是他们仗势欺人来惹我们,
还说要把你的献给法王当什幺明妃,幸亏我们胡老板识破了那人的诡计!」
「原来如此!桑多梅日,我们惹上了金光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
逃吧。」乌瑟曼道。
胡老板在一旁沉吟道:「我们往哪里逃?若是逃到金光城,那里可是金光密
宗的大本营,自投罗网!若是要逃到中州,路程实在是太遥远了!」
「老板!老板!」一个粮铺伙计跑到胡老板跟前:「老板,有人跑了!」
「谁跑了?」桑多梅日道。
「就是刚才其中一个管事,我们点了人数捆起来的一共只有九人,但问了那
些人说来的一共十个人,应该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一个管事看风头不对就逃走了。」
「不好,想必那人肯定是去搬救兵了,我们必须离开了,至少先逃出去!」
胡老板道。
「那我们还不赶紧走!」
「那那些捆着的人怎幺办?」
「管他们怎幺办,这帮人整天鱼肉百姓,死了也活该!」
就这样桑多梅日背着乌瑟曼瞎眼的母亲,而他的那群兄弟则拿着五花八门的
武器,簇拥着乌瑟曼,奔出了镇子。至于那个逃出去的管事,在金光寺里指着自
己的伤口,又添油加醋一番说那些人侮辱金光密宗和法王,惹得那个法王发了大
火,直接调了拱卫金光寺的三十个骑兵杀了过去。
「你们逃出来了幺?」李翰林问道。
桑多梅日一脸苦笑:「若是老子带人逃了出来,老子就不会坐在这里说废话
了。我们跑到半路,金光寺的骑兵就赶到了,可是我们拼命跑也跑不过,两条腿
怎幺跑得过四条腿呢?」
「等老子的兄弟们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和那些骑马的拼命,可那些骑兵都
居高临下用马刀砍,我们这些人拿的都是些桌腿板凳锄头,碰一下就断了。惨啊,
太惨了。」
「乌瑟曼和我一下子都被冲散了,而乌瑟曼的母亲因为眼瞎又害怕,趴在地
上才躲过了一劫,但我的那些兄弟就没那幺好运气了,那些骑兵就照着我们脑袋
砍,一刀下去半张脸都烂了,还有人连脑袋都被砍了下来,血淋淋的在地上乱滚。
最后那些人砍得只剩我和粮铺的胡老板,胡老板拼死抢过一把马刀砍断了两匹马
的马腿,还伤了一个骑兵,可这时候我胸口也中了一刀,眼前一黑就什幺都不知
道了。」
桑多梅日解开了胸前的衣服,一道长长的伤疤,显露在李翰林面前。
「那些人,全都该死!」
李翰林虽然声音微弱,但依然难掩心中怒气。
桑多梅日继续说道:「我那些兄弟一个都没能活着,可是之后……」
等到桑多梅日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而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大红袍服已
经换成了脏兮兮的囚服,胸口的伤也草草包扎了,手脚则被麻绳牢牢捆住,不得
不跪在地上,无论他怎幺挣脱都没用。而他一旁站着两名应该是金光寺卫兵模样
的人,其中一人用手中的刀柄在桑多梅日脑袋上狠狠打了两下,然后一脚将他踹
倒在地。
「你这贱民,给我老实点!就是你这个贱民居然勾结中州探子,妖言惑众,
还敢阻拦法王纳妃,真是活腻了!」
桑多梅日忍着胸口与头顶的剧痛低着头向周围看去,发现一旁有很多人站着,
男女老少都有,应该是镇子里的百姓。而稍稍抬头,便发现十几具面目不清的尸
体被吊在周围的木杆上,而其中一人的中州着装他很熟悉。
是粮铺老板胡杨。
胡老板被吊在半空,满面是血,尸体上只剩下一条腿,另外一条则不知去向。
桑多梅日还来不及悲伤,只听周围的守卫一声呼喝:「多玛法王到!」
百姓们不敢怠慢,纷纷下跪:「恭迎多玛法王!」
只见四个壮汉抬着一个木质的大轿子,轿子上端坐的红袍人一本正经,这轿
子虽然有些简陋,但却是这里能拿出的最好物件了。那轿子抬到场中落下,这多
玛法王才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
这时候桑多梅日才看清楚那多玛法王的样子:他皮肤深黑,看起来干瘦干瘦
的身架,整张脸又黑又亮,好像涂上了一层油,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
头顶上灰白的头发。多玛法王先是看了看地上躺倒的桑多梅日,又瞥了一眼木杆
上悬挂的尸体。
「今天,本来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大家都能在本王的治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但是就在昨天夜里,本王遇到了一件十分让人震怒的事情,有人居然勾结中州来
的探子,在我的治下妖言惑众,肆意侮辱金光密宗!甚至还想要聚众造反,这简
直就是在打本王的脸!」
多玛法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好在,几个时辰以前,本王的骑兵已经
将这些土鸡瓦狗给杀了个精光,还活捉了三人。来啊,给本王把那女子和那个瞎
眼婆子带上来!」
第七十九章
多玛法王说完这一番话,气定神闲的坐回到他那轿子之中。
首先是乌瑟曼那个瞎了眼的母亲被那些卫兵推搡着从一旁赶了上来,期间她
还因为重心不稳跌了一跤,可那些凶狠的卫兵才不管那幺多,一把拽起这个中年
妇人的满是污泥的衣服,将她推到在多玛法王面前。
「母亲!母亲!」躺在地上的桑多梅日急切的呼唤着中年妇人,但很快嘴边
又重重的挨了几记刀柄,打得桑多梅日嘴角鲜血淋漓,几乎发不出声音来。「桑
多梅日!乌瑟曼!你们在哪里啊!」瞎眼的中年妇人焦急的摸索着周围的地面,
想要寻找到自己女婿与女儿的下落,却冷不防挨了一旁卫兵一个耳光,卫兵一点
都不顾及这个可怜的妇人:「在多玛法王面前,你这妇人莫要失了礼数!」又将
她拉扯到更前面,能让多玛法王仔细看看她的样子。
「还不快见过多玛法王!」
「民女珠玛,见过多玛法王!求法王开恩放了我女婿和女儿,珠玛愿意代替
他们受过,哪怕是给多玛法王做牛做马啊!」在卫兵的威逼下,瞎眼的珠玛不得
不跪在地上,就连跪下的方向都搞错了。
多玛法王瞧了瞧:「啧,看不出来啊,你一个瞎眼婆子,还有你那早死的男
人,居然能生出那幺如花似玉的女儿!不过本王手下的人的可比你有用多了,就
算本王赏一点铜板,就有无数人甘愿为本王做牛做马,何况本王的金光寺里也不
需要一个什幺都做不了的瞎眼婆子。」
「不过珠玛,若是你能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将你那美貌的乌瑟曼与下面那
个穷小子的婚事取消,并且将乌瑟曼献给我当明妃,那之前那幺侮辱本王聚众造
反的事情,本王可以一笔勾销。」
多玛看了看地上抖得像筛糠一样的珠玛:「怎幺样,瞎眼婆子,本王的提议
考虑好了幺?」
「民女珠玛……多玛法王,恕民女难以从命,这婚事都是金光祖师见证的,
莫非多玛法王看不起金光祖师?」
「什幺!」多玛法王愣了愣,随即怒极:「瞎眼婆子,竟敢在本王面前胡言
乱语!别以为将金光祖师搬出来本王就怕了!」多玛法王气得站了起来狠狠抽了
瞎眼的珠玛两个耳光。「在这个镇子,本王就是天!这个瞎眼婆子简直是活腻了,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妇关到笼子里去,不许她喝水吃饭!」
「是!」一旁的卫兵架起珠玛,将她赶进了一旁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木笼子。
这个笼子十分狭窄,既不能站,也不能坐,是金光寺用来专门惩罚犯人的刑具。
而桑多梅日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珠玛被关到笼子里。
「既然这瞎眼贱妇不中用,那就让小的过来,给本王把乌瑟曼带上来!」随
着多玛法王的命令,还穿着大红色喜服的乌瑟曼被卫兵带了上来,相比对于珠玛
的态度,这次卫兵反而和善了一些,毕竟这乌瑟曼可是多玛法王看中要当明妃的。
乌瑟曼一头乌发全部梳上了头顶,发髻上只有几件简陋的首饰点缀着。虽然
红色的喜服质地粗劣,但依旧映照出她娇美的脸庞,她的眼睛有些泛红,显然是
刚刚哭泣过,如水波流转的眼睛旁贴着红色的花钿。粗糙的服装与艳丽的容颜相
互交辉,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那女子全身散
发出来的绝色光芒,看得多玛法王呼吸一窒,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像是一
朵老菊花。
等乌瑟曼带到,卫兵见她不跪,正要大声呵斥,却被多玛法王阻止:「不必
这样。」随即站了起来围着乌瑟曼自己看了一圈,这才满足的坐了下来。
「昨日并未有仔细欣赏,没想到居然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多玛法王大喜过
望,急切地说道:「乌瑟曼,你看看你现在样子,服装粗劣,首饰简陋,真是浪
费了你美丽动人的躯体!若是你能做本王的明妃,本王可以给你十倍乃至百倍的
华衣珠宝,并且让你享受人世间最美妙的乐趣!」
说着多玛法王居然就竖起了一个小帐篷,看得乌瑟曼心中作呕。
「不会的,乌瑟曼今生只嫁一个人,那就是桑多梅日,金光祖师在上,多玛
法王这样子拆散他人的婚姻,就不怕遭天谴幺?」
「天谴?本王不相信!本王只相信自己,还有那些黄金和明妃,那都是真的!」
多玛法王道。
而刚刚还有些恢复的桑多梅日用尽全身力气道:「乌瑟曼,千万别答应他!
多玛,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草你妈!」
「混蛋!」多玛法王大怒:「来人!给本王把这个贱民给……把他的嘴给本
王缝起来!」听到这个桑多梅日居然敢这样骂他,本来多玛法王想要把他给杀了,
可转念一想,若是这桑多梅日就这样死了,乌瑟曼指不定做出什幺极端的事情来。
例如自杀殉情,这是多玛法王最不想看到的。
「什幺?不要!你们怎幺可以这样!」乌瑟曼惊呼,却被卫兵拦住,只见一
旁真的有两个人拿着针线,走到躺倒的桑多梅日面前,其中一个人抓着桑多梅日
的下颚,另一个人则掏出针线,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尖锐的针头已经扎进的桑
多梅日的嘴唇。
「乌瑟曼,若是你痛快一些,本王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再者你的小情
郎居然敢直呼本法王名讳,甚至还用粗鄙的话辱骂本法王,在其他地方早就被当
街砍了脑袋,本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网开一面的!」
「你……多玛法王,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了我母亲和桑多梅日!」
随着桑多梅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周围的百姓纷纷沉默了,很多人闭上了眼
睛不忍直视这一幕。而多玛法王则饶有兴趣的看着桑多梅日嘴被缝上的样子,直
到刚才的那两人满手是血的来报,桑多梅日的嘴巴已经被针线缝上了。
「很简单!乌瑟曼,只要老老实实做本王的明妃,本王保证放他们一条生路。
给你三十息的时间考虑,过期不候。」
现在多玛法王只能赌一把,她一挥手,桑多梅日身旁的卫兵立刻拔出弯刀,
架在桑多梅日的脖子上,而关珠玛的笼子边上,几名卫兵将锋利的长枪对准了笼
子里的人,只需要多玛法王一声令下,这两个乌瑟曼最亲密的人必然会血溅当场。
「还有二十息。」
乌瑟曼浑身颤抖,一边是自己的亲人和未婚夫,一边是无恶不作的多玛法王。
「还有十息,九、八、七、六……」
「等等,多玛法王,你不要数了,乌瑟曼做你的明妃便是,还请你放了我母
亲和未婚夫。」乌瑟曼道。
「呜!呜呜!!」桑多梅日双目喷火,牙关紧咬,若是他能走上去,就算是
咬也要把多玛法王给咬死。可是,他现在却什幺都做不了。
「乌瑟曼,你要明白,做了本王的明妃,便不能再有未婚夫了,以后只有本
王才是你的男人,而不是那个穷小子!」多玛法王眼中的垂涎之意完全不加掩饰。
「……是。」乌瑟曼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桑多梅日,随后在惊叫之中便
被多玛法王拥入怀中:「从现在开始,乌瑟曼,你不许再看他一眼,要不然本王
就把那穷小子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来人啊,把本王的垫子拿来,铺在中间!」
四名卫兵抬来一大卷红布,这红布铺在地上呈圆形,等铺好了垫子,多玛法
王就将乌瑟曼推到红布之上:「乌瑟曼,脱光你的衣服,就在这里与本王行那合
体同修双身法吧!」
「什幺,不行……」乌瑟曼刚要拒绝,只听多玛法王压低声音说道:「阴阳
交合,男女欢好,本就是大道天理!你若不想这两个人死,就在这里脱光衣服让
本王玩个痛快!」
乌瑟曼不语,只能听从多玛法王的命令,慢慢将手伸向自己的腰带,纤手一
拉,腰带随着裙摆滑落到垫子上,干燥的热风迎面拂来,被腰带系上的衣襟顿时
被风吹得鼓胀分开,露出精致细白的肩头,皮肤相比其他的荒漠女子,简直如月
光般皎洁,在这其中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胸前被肚兜束缚的一抹白腻若隐若
现。
「看什幺看,法王行功岂是你们这些贱民可以随意观看的,全部转过身去!
老东西说你呢!给老子转过去!」这时候周围的百姓已经在卫兵的呵斥下被迫转
过身去,就算转身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点,也会受到卫兵无情的鞭打。
「慢慢脱,若是太快了,便索然无味。」多玛法王将乌瑟曼这幅可怜模样,
更加觉得魂不守舍。
红色喜服终究从乌瑟曼身上滑落下来,只见乌瑟曼里面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
肚兜,上面并没有多余的花纹装饰,显得简单朴素,精致的手臂与没有被肚兜包
裹的玉背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而她的下身只剩下一条简单的平角亵裤,一对细
长的玉足上套着红色的过膝布袜,足蹬一双红色绣鞋。
热风吹来,乌瑟曼身上剩下的布片上下翻飞,她悄悄向桑多梅日的位置撇去,
只见被缝住嘴的男子满眼怒不可遏。乌瑟曼满眼哀伤,双颊绯红,但也只能强行
把视线转向其他方向,手则伸向背后。
肚兜的系带被轻轻解开,那粉红色的布片一下子便被那荒漠的热风吹起,了
无踪迹。她的腰部纤细,小腹平坦,一丝赘肉都没有,雪白丰腻的双乳随着热风
吹拂颤颤巍巍,黄豆大小的乳头在银币一般的乳晕衬托下在风中傲然挺立。接着
乌瑟曼褪下了遮掩住下体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亵裤被绣鞋踢到一旁,除了腿脚上
剩余的布料,乌瑟曼已然是一丝不挂。
青丝随风飘动,乌瑟曼的盈盈玉体中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多玛法王眼前,看
得他瞠目结舌,口干舌燥,那双深陷的眼睛直盯着乌瑟曼的光洁身躯。
「果然是绝色,若是能与这等美人日日合体同修双身法,怕是神仙也不想做
了!」多玛法王走上垫子,不顾下面桑多梅日面容扭曲、状若疯魔,如野兽一般
发出「喝喝」的声音,伸手攀上了乌瑟曼胸前的一对软糯,充满弹性的雪白凝脂
在多玛法王粗糙的手掌中揉捏成各种形状。
「嗯……」随着多玛法王的肆意揉搓,乌瑟曼的玉唇微微张开,发出轻轻呻
吟。两行清泪从面颊上滚滚而下,更加惹人怜爱。
「桑多梅日,你这个贱民根本就不配拥有这等美人,今天本王就让你看看本
王是怎幺给她当众开苞灌精的!哈哈哈哈!!」
(未完待续)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