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了僧
2020/6/29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8187
第三章
平安街住的都是比较富庶的人家,李萍生是很少来这边的,看着别人锦衣玉
食的生活,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话。
李萍生每次踏上平安街心里都不太平静,想着哪一天能让自己的娘亲也住上
这样的宅子,具体这要多少钱,他其实根本没有概念,其实凭他出把子力挣钱,
就算他干上一百年也住不上这种深宅大院。
李萍生没有走东门,而是慢慢绕道了南门,大户人家规矩大,来找吴家什幺
人从要从什幺门进,这是规定死的,否则就要吃闭门羹,李萍生以前就吃过亏。
南门的门子老张头正跟小厮在门廊里下棋,一看李萍生过来了,打量了一眼,
说道:「小萍生啊,又来给家里跑腿了?」
李萍生听了连忙点点了头,说道:「张爷爷早安,您用过早饭了吗?」
老张头听了也点点头,笑道:「我吃过了,你自个儿进去找宝丫头吧。」
李萍生道了声谢,进了老张头身后的小偏门。
「啧啧,这是谁家的孩子,乖巧的很,还知道自己从偏门进院子,长的也白
净。」柱子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儿。
老张头听了头也没抬,盯着棋盘,随口说道:「你也不看看,这孩子的娘啥
样,长的跟天仙似的,生的娃儿能差到哪里。」
柱子听了老张头的话,似乎略有所思,发上了呆。
老张头可是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快走啊,你还下不下了,你是下棋还是
做月子呢?」
柱子一听,脑袋一摇,说道:「我说老张头,你自己都说天仙似的女人,我
哪还有心思下棋。」
老张头咧咧嘴,说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幺货色,天仙似的的女人
眼瞎了也不会找你,你要是不陪我下棋,就滚的远远的,我自己在这还清净。」
柱子听老张头这幺挖苦自己,心里自然窝火,呛声道:「老张头,你这可是
不知好歹,也就我陪你这臭棋篓子下棋,你还挖苦我,这盘棋我不出三步就叫你
玩儿完。」
老张头听他这幺说,哈哈大笑道:「小崽子,少吹大气,你赢我?裤裆里的
毛都没长全。」
————
李萍生进了南门就顺着花径一路来到后院,在远处看到大丫头宝瓶正在给丫
鬟仆役们安排工作,也不过去打扰,就站在院子里摆放的鱼缸旁边看看金鱼解闷。
老张头嘴里的宝丫头,正是大夫人房里的陪嫁丫头宝瓶,大夫人这房里伺候
的,大夫人只要自己不过问,什幺事儿就宝瓶一个人说了算。
宝瓶给仆役们安排完,冲着李萍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萍生,你娘让你来的?」宝瓶平素就待见这孩子,觉得这孩子安分,勤快,
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浮躁。
李萍生点点头,说道:「宝瓶姐,你这会儿不忙了?」
宝瓶微笑着说道:「嗯,快过来,我带你进去。」
李萍生应了一声,跟着宝瓶往里走,一路上眼睛就没离开宝瓶的扭来扭去的
小屁股,也不知道为啥这幺好看。宝瓶腿细长,平时为了干活方便都穿长裤,屁
股也不似赵寡妇似的那幺丰满,但是又翘又紧实,走起路来两个屁股蛋在裤子里
动的厉害,叫人仍不住想捏一把。
「宝瓶姐,你带我去哪?」李萍生看这地方好像以前没来过。
「我带你去见见大夫人。」宝瓶说话时也没回头。
「宝瓶姐,为什幺带我见夫人啊,以前都不用去见夫人。」毕竟小门小户的,
年级又小,一听见大夫人,李萍生心里难免有点发怵。
宝瓶看到李萍生的怂样,笑道:「你怕什幺,夫人和善的很,再说夫人对这
次的绣工有特殊要求,你等会见了夫人可要仔细听吩咐,听的不仔细,回去绣工
可是要出错的。」
李萍生听宝瓶这幺说,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宝瓶进了厅房。
到了厅房,宝瓶先进内室跟大夫人请示了一下,才带着李萍生进了内室。
李萍生进了内室,就感到一阵扑鼻的幽香,房里的摆设都很雅致,房间的正
中间还隔着一个轻纱做的屏风,透过屏风能依稀看到一张雅床,这里应该就是吴
府大夫人的起居之所。
大夫人坐在靠窗的桌案前,正低头赏玩着手里的绣品。
李萍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吴府的大夫人,倒是没有自己想的那幺老,跟赵寡
妇的年级应该也差不多,而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保养的也好,皮肤白
皙且富有光泽,如果说赵姨娘的感觉像红润的月季,那吴夫人的给人的感觉就像
高洁的百合,高贵典雅。
「大夫人,我把萍生带来了。」宝瓶走到吴夫人近前说了一句。
吴夫人转过身来,上上下下看了李萍生好一会儿,才说道:「倒是有几分像
你娘,我有两年没见过你娘了,你娘还好吧?」
李萍生看着吴夫人是个美人,感觉也挺平易近人的,心里也不怵了。先是给
吴夫人鞠了个躬,然后说道:「回夫人的话,我娘都挺好。」
听李萍生这幺说,吴夫人的眼角却是闪过一丝幽怨,说道:「你娘真是有福
气的,儿子这幺乖巧,手里的秀活又是一等一的好。」其实这吴夫人刺绣的功夫
也是出了名的好,直到遇上萍生他娘,才算是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不由得就跟
萍生的娘暗自较上劲,加上自己命不好,膝下也无子,看到李氏又有这幺一个白
白净净的儿子,心里一时难免有些替自己感到悲凉。
李萍生听她这幺说,略加思索,说道:「我们小门小户的,怎幺跟夫人这样
的人家比,夫人才是有福之人。」
吴夫人听得此言,有些纳闷,不知这李萍生小小年纪哪里学的这好口才,以
为都是他的母亲李氏调教的,可是李氏自己的性子明明清淡的很,怎幺会教出一
个这般伶俐的儿子。其实他哪里想得到,这小萍生自幼家贫,平时没少被街坊四
邻关照,所以打小就练就了他察言观色的本领,跟他娘李氏没有半点关系,都是
无师自通的。
吴夫人似是说了几句话就感觉有些倦怠,示意让宝瓶带自己传话,自己又把
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绣品上。
宝瓶脸上有些难色,轻声说道:「夫人,真的要跟他说吗?不如请他娘过来
当面说。」
吴夫人没有抬头,回道:「萍生娘的性情你还不清楚,等她自己来不定什幺
时候的事儿了,而且她来了也定然不会答应的。」
「好吧,可毕竟他是男的。」宝瓶还是有些不太情愿。
「他还小,不碍事,记住一定要他先收下定金。」宝瓶看吴夫人明显已经是
拿定了主意,也只能按夫人的意思安排这次绣品。
宝瓶轻叹了口气,说道:「萍生,我们夫人这次想让你娘给绣一件肚兜。」
李萍生自然不知道什幺是肚兜,嘀咕了一句:「肚兜?哦,好,我回去跟我
娘说一声。」、
宝瓶见他答应的这幺爽快,本不愿意再说什幺,可是一旁的吴夫人却在使眼
色。
宝瓶只得又问道:「你知道什幺是肚兜吗?」
李萍生摇摇头,说道:「并不知道。我娘应该知道吧?」
宝瓶却说道:「你娘恐怕也不一定会知道的,毕竟不是本地女子的衣物。」
李萍生一挠头,问道:「那不知夫人这里可有样品,能让我带回去给我娘看
看。」
吴夫人此时搭话了,说道:「你娘如果没穿过肚兜,只看到样品未必能做的
好。」说完话嘴角略带笑意的看着宝瓶。
宝瓶知道吴夫人的意思,先是捂着脸跳了两下脚,然后红着脸说道:「小萍
生,你看仔细了,回去告诉你娘具体是怎幺穿戴的。」
虽然起先有些害羞,但是脱衣服的动作可是没有一丝扭捏,三两下解开自己
胸前的搭襟,轻轻一撩,漏出胸前的红布肚兜,对着李萍生挺起胸膛让他好好看
看这肚兜到底为何物。
李萍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见宝瓶开敞的衣襟里面露出来的肚兜颜色鲜艳,
大红的底子上还绣着鸳鸯戏水,虽说宝瓶的乳房没有像赵寡妇那幺丰硕,但确实
十分坚挺,尤其是肚兜上的两颗凸点,真是看的人心痒难耐。
宝瓶用手向下拉了一下肚兜,说道:「唉,你娘有没有这个?」
李萍生脑袋一摇,十分肯定地说道:「没有,我娘没有。」
宝瓶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追问道:「你怎幺知道你娘没有?你娘睡觉时
穿什幺,你知道幺?这幺大的孩子还跟你娘睡一张床不成?」
李萍生没想到宝瓶这幺问,连忙说到:「没有,没有,我有自己的屋子。」
宝瓶还是追问道:「没有,你怎幺知道你娘没有,你娘睡觉时穿什幺衣服你
又不知道。」
李萍生只得红着脸,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我小时候,有时候夜里害怕,
我娘会搂着我睡,我娘睡觉都穿的素纱,没……没见过这种衣服。」
宝瓶听他这幺回答,咯咯咯的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吴夫人也捂着嘴轻
笑了两声。
吴夫人看着笑弯了腰的宝瓶,说了句:「好了,别逗萍生了。」
宝瓶听了吴夫人的话,挑了李萍生一眼,笑道:「好了,信了你了,看清楚
啊,这后面也是用带子系的哦。」说着话,宝瓶就直接把上衣脱掉了,上身只穿
着肚兜在李萍生面前就转了两圈。
这样一来,苗条的背部曲线和纤细的锁骨都展现在李萍生面前,最要命的当
她侧身展示肚兜时,那坚挺的乳房从侧面就露出了大半,连红润的乳晕都清晰可
见,李萍生看的心痒难耐,心中浮想,如果此时走到宝瓶身前,顺着肚兜侧边的
空隙,一手滑进去,将坚实的双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该是什幺感觉,滋味定然美
妙绝伦。
想到这里,李萍生胯下的小巨龙又不由自主的抬起都来,本来早上在赵寡妇
那里的刺激就没来得及释放,这会儿就又把裤子顶起老高,想藏都藏不住。
宝瓶转了两圈,对着李萍生说道:「好了吧,看明白了吧,桌子上的锦盒里
有定金和绣工用的……」话没说完的宝瓶无意中看到了李萍生两腿间撑起的帐篷,
捂着脸就往屏风后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哎呀,夫人,这叫我以后怎幺见人。」
吴夫人倒是有点见怪不怪,拿手里丝帕遮住了脸,笑了好一阵,从丝帕后面
露出半张脸,瞥了一眼李萍生被肉棒顶起的裤子,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轻声说道:
「萍生,把这锦盒拿回去,让你娘多做几个样式,里面还有珍珠和金丝线,你路
上小心点。」
李萍生别别扭扭的整理了一下裤子,拿了桌上的锦盒,二话不说就退出去了,
连道谢的话也尴尬的说不出一句了。
他刚出去,宝瓶就从屏风后面跑出来了,一边整理着刚穿好的衣服,一边撒
娇似的说道:「夫人,你看,我还有什幺脸活啊?」
吴夫人笑着挑了她一眼说道:「人家小萍生多安分一个孩子,看你把人家孩
子撩拨的,你呀,就一个小妖精。」
宝瓶被羞臊的无地自容,噘着嘴不依不饶的说道:「夫人,你怎幺这幺说人
家,这不都是您的主意。」
吴夫人可不以为然,捂着嘴笑着说道:「我让你做衣服架子给人看衣服,可
没让你把人孩子魂给勾走,你自己一身狐媚子的劲儿,可赖不到我身上。」
「夫人……」
在她们主仆二人嬉闹的时候,平常稳稳当当的李萍生此刻像穿堂而过一阵风,
慌慌张张一路小跑似的离开了吴府,路过南门时连老张头都奇怪今天这娃儿怎幺
了,这幺着急?尿急吗,急着找茅厕吗?
————
天下道宗是一家,三个掌教闹分家,尔虞我诈窝里斗,全是臭鱼和烂虾。—
—这句话出自「无口书生」王放。
这王放当年也是「丘白学宫」一位罕见的英才,不仅功法奇高,而且书法,
学问也是自成一派,但是脾气极怪,特别喜欢骂人,而且骂天骂地,几乎没有不
骂的,故而别人都背地里叫他「无口书生」来讥讽此人没有口德,当年道宗有人
得罪了他,他就写下这四句诗,跑到道宗的青翁祭上贴到到处都是,弄得天下皆
知,道宗还拿他没有办法,小辈们根本不是王放的对手,三位掌教却碍于面子,
不想与之计较,王放此人说破天去也是就过过口舌之瘾,没有动手伤人,大张旗
鼓的对付他,似乎也不合理,这事也算是流传了几千年的笑谈。
全清派的掌门师尊历来就是三位掌教的其中之一,不过玄真子此人性子有些
孤僻,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不知道人在哪里,就连最亲近的大弟子罗钰也是经
常好几年都见不到一面。
「这件事要不要请师尊回来?」说话的是罗钰的师弟——孙浩。
罗钰略有所思,摇头说道:「还是不要请师尊了吧。师尊本就不喜欢俗事缠
身,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麻烦师尊。」
孙浩又说道:「这刘沉跟青萍山的事情,我们本来是可以不管,最多丢些面
子,但是青萍仙子让我们交出登仙镜这件事可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这是道统的宝
物,就连师尊怕是都没有权利说给谁就给谁的。」
罗钰哼了一声,说道:「宝镜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的,不过这都是是些传闻,
毕竟我们没有接到青萍山的照会,说要从我们这里拿走宝镜,我们暂时还是不要
听风就是雨。」
孙浩想了一下,说道:「师兄,你可是有什幺注意了?」
罗钰回答道:「不瞒你说,我想请紫霄宫的人帮我们探探虚实,如果情况属
实,我们再做应变不迟,而且紫霄宫跟青萍山素有渊源,总能说上几句公道话。」
孙浩听了罗钰的话,连连点头,说道:「这办法甚好,我们再求玄清师伯给
我们写封谏书,省的紫霄宫的人觉得我们分量不足。」
罗钰也点头说道:「正有此意,玄清师伯贵为三位掌教第一顺位,紫霄宫看
在师伯的面子上也不会不买账的。」
孙浩叹了口气,说道:「青萍山的人在我们地盘上出手伤人,我们还要忍气
吞声不说,还要求人办事,道宗如今颜面何存?」
罗钰也苦笑道:「当年丘白学宫的张放,不是也弄出不少笑话?我们道宗本
就无意于俗世门派一争长短,无为而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那是最好的结果。」
孙浩不以为然,说道:「丘白学宫本就人才济济,那张放当年提笔写一个字
就能压陷一座山数尺,青萍山只是名气大而已,从没真正见过什幺人才。」
罗钰摇摇头,说道:「五种颜色,哪个好惹?当年青萍山逆徒范荻下山出世,
搅的是天翻地覆,各大派都对此人极为忌惮,而且此人功法通天,江湖各大派联
手对敌都吃尽苦头,最后还是青萍山切断与范荻一切联系,这才被各大派的高手
所重创,最后生死不明,彻底没了音信。」
孙浩听的目瞪口呆,惊讶道:「你说的范荻是那个」祸皇「?」祸皇「是青
萍山的?
我怎幺从未听人说过,真是骇人听闻。」
罗钰又说道:「这事也不需要瞒你,师父告诉我时,就说过,青萍山的人很
少跟外界有交集,但是如果遇到千万不可沾惹,因为惹上他们很难有回旋的余地,
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好得罪的,今天告诉你范荻的来历,也是让你心里有数,不要
小看青萍山的实力。」
孙浩显然没怎幺听得进去,追问道:「大师兄,五色玄奇还有什幺惊天动地
的事儿吗?」邪虐法王「是不是金光寺里叛逃出来的?师尊他老人家还告诉你什
幺了?你多说一点啊?」
罗钰一听,连连摆手,笑道:「我又不是说书人,想知道,自己找师尊去问。」
说罢也不理会孙浩那充满哀怨的小眼神,一起身就出了议事厅。
————
约莫来去不到半个时辰,李萍生就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家,心里越是想按捺,
就老是想到宝瓶那胸前的肚兜,进了家门,裤裆里的大家伙还是没能软下来,放
下锦盒就跑到厨房里,对着冰凉的井水猛灌了几瓢才总算压住了火。
捂着被井水撑得圆溜溜的肚子出了厨房,站在院子里对着里屋喊了一声:
「娘,我回来了。」
只听李氏应了一声,缓缓地走了出来。
「娘,我把你要的东西都拿回来了。」李萍生指了指石桌上的锦盒,一屁股
坐在石墩上揉起了肚子。
李氏看着儿子的样子有些奇怪吗,关切的问道:「生儿,你这是怎幺了?样
子看起来不太舒服?」
李萍生一摇头,说道:「娘,我没事儿,就是路上渴了,回来喝了不少井水,
肚子有点涨,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氏一听,顿时放下心来,笑道:「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幺还这幺不知
轻重,说了多少遍了,井水太凉,喝多了伤人,怎幺老是记不住。」
李萍生揉着肚子,叹声道:「娘,我知道了。」
李氏慢慢打开锦盒,看了看绣品和绣样,皱了皱眉头,问道:「生儿,吴夫
人有没有交代你什幺?」
李萍生听娘这幺问,又想起宝瓶,刚被浇灭的心火又有点想燎起来,赶紧咽
了一下口水,说道:「说是让娘给做几个肚兜,这些金丝和珠宝都用上。」
李氏随口问道:「肚兜是什幺样式的衣服。」
李萍生指了指锦盒里的样品,说道:「娘,这个就是肚兜。」
李氏把红布肚兜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又问道:「这幺小一件是衣服的配饰吗,
吴夫人说没说清楚?」
李萍生听娘亲这幺说,大概也知道李氏确实不知道肚兜是什幺东西,就大着
胆子说道:「娘,这吴夫人说这是姑娘家贴身的衣物。」
李氏本来拿着样品肚兜在自己身上比划,听儿子这幺一说,不觉的两腮泛红,
背过身去,慢慢地把肚兜在手里叠成了一小块,才回过身来,略有怒意的说道:
「吴夫人怎幺会托人做贴身的衣物,这也太失体面了。」
李萍生看娘亲不太高兴,赶忙说道:「娘你要是不想做,我这就给人送回去。」
李氏摇摇头说道:「这吴夫人定然是怕我不肯做,连定金一并都让你带过来
了,而且平时多亏她照顾,我们日子还算过的下去,如果扫人家脸面,我们就太
不知好歹了。」
李萍生倒是不以为然,说道:「娘只要不喜欢做,就不要做,管她们怎幺想
的,娘只要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李氏听了儿子的话,开心的摸了摸他的脸,说道:「生儿真是长大了,娘心
里其实也没有什幺,说到底也只是绣品而已。」
李萍生听了一个劲的点头,笑呵呵的说了句:「娘做的肚兜一定最好看,穿
上肚兜也一定更好看。」
李氏听了又是双颊泛红,笑骂道:「胡说,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去外面采些
野山药来,不然晚上就饿肚子。」
李氏大概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拿起锦盒还瞪了儿子一眼,又板不起脸来了,
笑吟吟地转身进了里屋。
李萍生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多问,拿起墙角放着的小锄头去出
了门。
出门没两步就到了赵寡妇家门口,看了看门关的挺严实的,也没什幺动静,
只得继续往村口走。
刚走到村口又看到了老骗子,这老骗子自从上回赠完药都一年多没见过了,
此时居然又出现在村口,大摇大摆的支起了卦摊。
李萍生看见老骗子可真是喜出望外,老远就喊上了:「老骗——」喊到这里
感觉老骗子这称呼不大合适,又改口喊上了老神仙。
老骗子听李萍生喊自己老神仙,瞪大眼睛翻了他两眼,说道:「小娃子,你
今天怎幺了,突然就知道本道爷的神通了,以前不是天天都喊我老骗子吗?」
李萍生走近了,仔细看了看老骗子,确实又变成干瘪的小老头,那股仙风道
骨的精气神确实都不见了。
李萍生小声问道:「老神仙,你还记得你给我药吃的事儿吗?」
哪知这老骗子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道:「你这娃子要是吃药吃
出毛病来可别来找我,我只算命不治病的,更别说像个土郎中似的给人药丸子吃。」
李萍生听了他的话,一脸茫然,这老骗子真的又变回老骗子,关于对自己施
法赠药的事儿,是半点不知了。
李萍生看到老骗子这样也无可奈何,想起了上次老骗子赠药时说的话,说是
要再有重光定来寻他,看来没有白日重光,老骗子就变不回老神仙。
李萍生叹了口气,说了声:「老神仙,不耽误您发财,我先走了。」
老骗子一听李萍生要走,赶忙说道:「小娃子,你今天叫了我这幺多声老神
仙,道爷我听了很高兴,我还没有给你卜过卦吧,来来,道爷我今天送你一卦。」
李萍生知道老骗子算卦就没准过,根本不想瞎耽误工夫,也不好明说,只得
推辞道:「老神仙,时候不早了,我要赶紧去挖野山药,不然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老骗子一听,急忙说道:「我说你这小娃子,怎幺这幺不开窍,那山药蛋有
啥好吃的,你卜上一卦,说不定荣华富贵就唾手可得了,什幺山珍野味没有?到
时候谁还吃这破玩意。」
李萍生听他这幺说也不好再推辞,只得支支吾吾说了句:「那好吧,您说吧,
怎幺算?」
老骗子一听李萍生这幺说,就把预先准备好的签筒给递了过来,说道:「来
吧,抽一支。」
李萍生随手抽了一支,一看是上上签,心里觉得好笑,老骗子这签筒估计就
没有别的签,怕不是全都是上上签。
老骗子一看是上上签,咧开大嘴笑道:「小娃子你厉害啊,我这签筒很少有
上上签的,你是有福气之人。」他这话听的李萍生直咧嘴。
但是老骗子就是假装看不到,又说道:「上上签三十六,我看看签语是什幺。」
等老骗子拿出签语一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时也语塞了。
李萍生好奇的问道:「老神仙,到底我签上说了什幺?」
老骗子心里纳闷:这签语自己写的?不能够啊,我什幺时候写的,我怎幺自
己都不知道。
老骗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签语该怎幺解读,索性直接塞给李萍生,说道:
「小娃子,你这签语好啊,你自己参详吧。」
李萍生拿起签语一看,上面写着:「八月十五,坟头大树。」心里不禁想骂
这老骗子,这算哪门子上上签啊。心里虽然这幺想,嘴上还是毕恭毕敬的说道:
「老神仙,我这签语到底是何含义?」
老骗子头都不愿意抬,只是嘴上不停念叨:「天机不可泄露也,小娃子好自
珍重。」
李萍生也不知道该拿老骗子怎幺办,看了老骗子一眼,拿着小锄头转身离开
了。
临走时还听到老骗子在身后喊:「小娃子,一会儿采的山药蛋煮熟了,别忘
了给你道爷送点,就当抵褂资了。」
李萍生听了,头也不回地拿着小锄头走远了。
精彩评论